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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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程度上,通过书籍和对希腊与拉丁文的研究而传播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仍然限于精英文化。新教改革的强大在于受过较高教育的人们的努力,如路德和加尔文,与众多普通民众的愤怒、贫困、醒悟和期望结合起来。新科学和随之而来的18世纪启蒙运动出现在人数很少的实践者与作家的工作中,但再次影响其他人的思想则很缓慢。普及的进程慢而不确定。例如,中世纪的占星术是科学探索的一个分支,在17世纪,皇帝和国王们还向占星家们咨询。后来教士和世俗思想家都痛斥占星预卜为迷信行为,占星术被逐出天文学,但算命今天仍然出现在美洲和欧洲报纸上。
财富的区别,即使不是完全决定意义的,也仍具有极大的重要意义。从更广的意义上,或从人类学的意义上来看,文化包括食品、饮料和住宿的物质环境。17世纪的多数穷人在不少方面的境遇比中世纪更为恶化了。在欧洲,很少吃到肉,因为人口增加,没有多少土地可用于饲养牲畜。由于市场经济的发展,许多农民种植小麦,但食用面包都是黑麦、大麦或燕麦制作的,在饥荒时代,他们甚至寻找橡树子和块茎植物来充饥。18世纪在法国,劳动人民每人每天消费一磅的面包,因为在正常日子,除卷心菜和豆类就没有其他东西可吃了。1750年,食用白面包变成司空见惯的事。与此同时,富人或仅仅才富裕一点的人却发展出由职业厨师准备的更精致的菜单。据说有一位厨师因他的蛋白酥饼没做成而自杀。
城镇的穷人拥挤地住在破旧失修的建筑物里。农村的穷人仍住在昏黑、极不卫生的小屋里,只有炉灶已逐步取代了那屋顶排烟的洞孔。穷人窗户上没有玻璃,中产阶级有一些,而富人却拥有玻璃窗和大量镜子。在卑微的家庭,盘子是木制的碗,后慢慢地被锡碗所取代。此时,中国的瓷质餐具已开始出现在富有人家的餐桌上。源出意大利的、每顿晚餐都使用的餐叉,是16世纪凯瑟琳·德·美第奇与其他意大利物品一起带入法国,后来就迅速在用得起的人群中流传开来,尽管那时路易十四国王仍旧喜爱用他的手指就餐。银碗和银质大水缸虽自古就有,但更精心制作,在上层阶级圈子里经常能够看到它们。穷人没有家具或者仅有极少的几张长凳,以及一领睡席。中产阶级有椅子和眠床。富人不仅有坚固的家具,而且会更关注其款式。收入还可以的人们自己一般拥有带特定用途的房间,如独立分隔的卧室和餐厅。用作社会接待和娱乐的房间则令人注目地、时尚地进行装饰,在法国,这种房间称为沙龙。它有嵌木板的墙,照明用的烛台,烛光还可反射到镜子上,并配有沙发和安乐椅,这种有创意的装潢使人更为舒服。而穷人在天黑后,只能蜷缩靠在柜子旁或地板上,与一根蜡烛相伴。
如果使用进步这个词是恰当的话,那就可以说17世纪在饮品使用上是有进步的。咖啡和茶,与砂糖和烟草一起,全部是从海外进口的。1600年,它们还是富有异国情调的珍品,到1700年,有更多的人可以享用了(不过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缺货严重)。咖啡店发展起来,小酒馆也有了连锁店。廉价酒在南欧变得非常丰富,北部的啤酒也一样。乙醇的提馏早在中世纪就被开发出来了,有一种提馏酒,即白兰地,当时是当作一种药物使用。到了17世纪,白兰地成为一种家庭饮用酒。此时,威士忌和杜松子酒也开始被人饮用。小酒馆和咖啡店为中等和较低的社会阶级提供了邻舍聚会的场所。醉酒在欧洲各城市变成更显而易见的问题,尤其是工人,他们不能在家庭独自私饮,因而就在大街上看到他们,如同霍加斯1750年左右在伦敦画的《杜松子酒巷》所显示的一样。从所有这些的贫穷和混乱中产生的,尤其在大城市,是非婚生人口和弃儿人数的增加,据统计,1780年巴黎出生的三万婴儿中有七千是弃儿,但这些孩子多数是从农村带来存放在城市弃婴医院的。弃婴之多,使医院不堪重负。
各阶级民众都共同分享不少东西。但根本上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宗教。无论文雅的还是粗俗的,无论有学问的还是无知的,他们都在教堂聆听同样的布道。他们在洗礼、结婚或葬礼上都接受同样的圣礼,还经常是同一个牧师。他们都服从穿越社会阶级界线的宗教和道德的义务。这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在单一宗教的小社区中,或者一些特定的地方,在那里,庄园的贵族和女士像村民一样参加同一教堂。事实上存在着不同的教堂,无论是否有官方的容忍,宗教在社会凝聚力方面作用不大。例如在英国,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后,继承老清教徒的不遵奉国教的基督教徒发展了一种中产阶级文化,它与英国圣公会绅士文化有非常明显的区别。无论新教国家还是天主教国家,它们的富人家庭都可能拥有自己私人牧师,建有他们自己的教堂。在一些大得足够应付邻近地区变化的市镇,一些教堂变得时髦起来,而其他的不过变得大众?一点。总之,17世纪有些人不全是虔诚的教徒。这些人包括住在难以到达的农村地区的人,以及较大市镇的最贫穷的人,后者是经常被从人口爆满的农村驱逐出来的农民或无家可归的移民。改革派主教,尤其在法国,努力采取措施改善此种状况,所以17世纪成为国内传教工作的伟大时代,或许下一个世纪也可能是这样,因为神秘主义已经在精英文化中蔓延,而大众文化比过去变得更基督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