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年等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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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冷秋日
“看那三个无聊的女人,咱们班的恶女三人帮真是明目张胆!哪像我们,喜欢狄杰也只是放在心里。”从教室出来的两个女生的议论恰巧被苏瑾月听在耳里。
走廊的空气仿佛骤然间变冷。
苏瑾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个时候,她该不该进去喊醒狄杰问问他有没有再去打针呢?他忘记的话还可以顺便提醒他。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累?好烦好烦……总是这样矛盾。苏瑾月敲了敲头还是没有主意。
“小妹妹,在这儿看什么呢?”
天啊……是谁?苏瑾月感觉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那是一个略微带着愤怒的女声。
苏瑾月转过头,显然是比自己高的一个女生,微微仰头……天……是宋紫彤。
“学姐。”苏瑾月作贼心虚,宋紫彤会发现她是在偷偷看狄杰吗?礼貌地唤了一声,她从那双眼睛中仿佛看到愤怒……
“来干什么?”宋紫彤失去了以往在狄杰面前的娇巧温柔,而是冷颜相对,声音中夹杂着火气。
如果她真的是狄杰传说中的女朋友,那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我……我来逛逛。”苏瑾月浅笑着灵巧地回答。
“我看不是吧?是来看狄杰的吧?我已经看着你半天了,你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边,有什么居心?从报到那天就开始缠着他,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不自量力吗?”
天啊!她会算命吗……这都被猜出来了!苏瑾月暗暗想,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想放弃?看来,狄杰已经让她喜欢到骨子里了,根本分离不出。
“我喜欢他?是的。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想放弃。”苏瑾月昂起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镇定地面对这个女生,或者说是情敌。她没想到,为了这份追逐,她竟会如此大胆。
让她自己都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紧张得心跳加速,而是镇定自如。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一种彻底的清脆打破了一切宁静,突兀的声音沉重地袭击着苏瑾月。
回音在苏瑾月心头泛起阵阵疼痛的涟漪。
“一个新生就这么狂妄!如果你想在仙岛好好呆下去,就别打狄杰的主意,知道吗?想和我竞争,好好照照镜子吧!”宋紫彤面目狰狞,自大地笑着,说话的同时手已经重重地打在苏瑾月脸上。
苏瑾月猝不及防,她没想到在狄杰面前娇巧温柔的宋紫彤竟然会是这副模样。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别人打,打脸,火辣辣的感觉顿时窜到脸颊。原来,这就是巴掌。她冷笑着踉跄了一下,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晃动的肩膀,很暖。
苏瑾月看向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头修长,这双温暖的手像良方妙药一般,瞬间抚平了她脸上的疼痛。
“狄杰……”宋紫彤露出惊愕的表情,扬出的手停留在半空。
狄杰!听到这个名字,苏瑾月浑身一颤。她转过头,看着离自己那么近的狄杰,心顿时装满了奔跑的小鹿,怦怦乱跳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很清楚。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长长的睫毛,深邃的瞳孔,他要比她高出一些,所以苏瑾月必须仰起头才能更仔细地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下颚真的好漂亮。
他是上天派来迷惑她的吗?让她欲罢不能地追逐着他。
她要流口水了。
“如果每次都能这么看着他,我宁愿挨打。”苏瑾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的话没逃过狄杰的耳朵。他盯着眼前的人,心思百转千回,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又痛又恨。她,到底想怎么样?
苏瑾月对上他的眼,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我……狄杰,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她不自量力教训她一下。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宋紫彤露出讨好的嘴脸,跑过来亲昵地搂住狄杰的胳膊,撒娇地说。
苏瑾月算是长了一次见识,女生变脸原来可以这么快。
不过,她并没有恨宋紫彤,如果没有她的突然出现,自己又怎么能这么近地接触狄杰。
有人说,越是痴情的人,越是要受到无辜的伤害。
“当然不会怪你了。”狄杰本是要厌恶地推开粘上来的身体,可想了想后,还是搂住了宋紫彤的肩膀。
宋紫彤得意地一边往狄杰怀里蹭一边用眼神向苏瑾月示威。
难道狄杰真的喜欢她?连自己受伤害都不顾。苏瑾月用手摸摸脸,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她的眼泪汩汩而下,颤抖的手握着无力的拳头,指甲狠狠地抠着手心的肉,可疼的,却是那为他乱跳的心。
“我们中午吃什么啊?”狄杰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对宋紫彤说。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宋紫彤更得意了。
我变成空气了吗?苏瑾月觉得头顶飘过万丈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她。
狄杰拉着宋紫彤暧昧地离开了,没有再看苏瑾月一眼。
“我来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打针,一针是不起作用的。”苏瑾月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冲着那两个让她心痛的背影大喊。
狄杰没有回头。走出教学楼后,他冷冷地抛下一句:“我不饿,我还有事,先走了。”声音冷得可以凝固空气,没等喜悦中的宋紫彤反应过来,狄杰已经大步离开了。
狄杰一个人坐到树下,仰头凝望着天空。哥,我在想你,你知道吗?眼泪挣扎着在他眼眶里来来回回,最终还是被抑制了回去。微风吹动他的短发,几片树叶飘落,空寂,无声。
苏瑾月站在走廊没有追出去,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爱一个人真的这么难吗?苏瑾月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涌了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议论纷纷。
“就她那样子还想追上狄杰?”
“看她挺可怜的。”
“哎!又是一个情种。”
“白日做梦。她可比不上人家宋紫彤。”
“想靠近狄杰?你付出这点算什么,努力吧!我们三个天天围着他转,他也没正眼瞧过我们,不用哭,没用的。”刚才在教室里给沉睡中的狄杰扇风的三个女生中的一个拍拍苏瑾月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这话语里虽然带有讽刺,但是对于现在的苏瑾月来说却是一个莫大的鼓励。
对,一定是她付出的努力不够多。
苏瑾月擦擦脸上的泪,直接奔向后山。
她去照看她种的果子,她要为了他做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山上依然光秃秃的。苏瑾月坐在那里,风一阵阵吹过她的脸颊,她幻想着,有那么一天,狄杰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然后将一朵美丽的花,别进她的发丝间,之后温暖地冲着她微笑,微笑……
那样很美,很美,像画中一样。
想着想着,苏瑾月淡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