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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画:是意外,还是宿命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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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消失在林中

书籍名:《命运之画:是意外,还是宿命》    作者:中野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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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豪斯《海拉斯与宁芙》



在幽暗的树林中,一群裸体的美少女从水池的底部浮出水面。不,应该说是涌出水面,仿佛将花蕾藏在树叶的阴影里的睡莲在一瞬间绽放,又如萤火虫在所到之处放射出白光。就像花和萤火虫每一个看上去都相同,她们面无表情的脸也都十分相似,令人感到诡异(见第158页)。

她们身在水中,头发和身体却没有沾湿,甚至没有呼吸。这怎么可能?

虽然可怕,但如果是年轻的男子,也许会觉得就这样被拉过去也没有关系吧。如果是受到如此可爱、拥有如此光润的肌肤、只顾注视着自己的少女们诱惑的话……



这是希腊神话中的故事。

在神、半神、人类、怪物和精灵频繁互动的地方,残酷的极尽残酷,美好的极尽美好,无论是悲叹、愤怒,还是嫉妒、喜悦,都达到极致,对人类心理的深刻觉察随处可见,一直是文学、绘画的灵感源泉。

在进入本章作品的解说之前,必须先提一下阿尔戈英雄(“阿尔戈”号的船员)。早在特洛伊战争之前,据推测大概在公元前13世纪的时候,古希腊终于掌握了造船技术,燃起了征服海洋的雄心壮志。

拥有城邦爱俄尔卡斯王位继承权的伊阿宋,为了夺取科尔基斯王的神圣宝物“金羊毛”从而当上国王,他计划远征,在地中海一带广招同伴。很快,他就召集了50多个英雄豪杰。

我不由得想起桃太郎打退妖怪的故事。

不过,阿尔戈探险队的每一个人都比狗、雉鸡和猴子强大得多。他们当中有北风之神玻瑞阿斯之子,拥有翅膀可以飞翔的卡莱斯和泽忒斯兄弟,前往黄泉之国迎接亡妻的竖琴名手俄耳甫斯,宙斯化身为天鹅令斯巴达王后勒达诞下的双胞胎勇士卡斯托耳和波吕克斯,杀死半人半牛巨怪弥诺陶洛斯的忒修斯,唯一的女性、身手敏捷的阿塔兰忒,阿波罗之子、能令死者复生的医神阿斯克利皮奥斯,英雄界的超级巨星赫拉克勒斯也参加了部分旅程(后面会讲)。



约翰·威廉姆·沃特豪斯

《海拉斯与宁芙》


1896年,油画,132.1cm×197.5cm

曼彻斯特美术馆(英国)



顺便说一句,关于英雄的定义,美国前总统里根曾经这样说道:“英雄也许不比普通人勇敢,他们只不过比普通人多勇敢五分钟。”原来如此,说得漂亮。在感觉已经不行了的时候,再坚持五分钟,就可以成为英雄(虽然对于既没有翅膀,又不会弹竖琴,父母也不是神的人来说,五分钟已经足够漫长)。

阿尔戈英雄个个都是能打五分钟加时赛的强者,尽管如此,在危难面前还是会激动得发抖吧。渡过爱琴海,通过难关达达尼尔海峡,一直去到黑海的尽头,这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大冒险。阿尔戈英雄中甚至有非人类,所以无论是去路还是归路,一定都有可怕的妖魔鬼怪等待着他们。

这艘必不可少的巨船由名匠阿尔戈斯打造,因此船被命名为“阿尔戈”。这是当时最大也是最快的船,不仅采用了各种最新的技术,而且是在主管军事策略的女神雅典娜(密涅瓦)的帮助下完成,船头装饰着从多多纳森林砍伐的、能吐人言的橡木。17世纪波兰天文学家约翰·赫维留斯的星图(曾经有过以“阿尔戈”号命名的星座)上画了想象中的“阿尔戈”号(见第162页),会说话的橡木被画成迪斯尼动画风格的大脸,非常有趣,一看就是话很多的感觉。

阿佛洛蒂忒(维纳斯)也站在伊阿宋一边,不过,这位爱欲女神在任何时候都会把事情变得复杂(爱欲的本质即是如此),这次也不例外。在夺取由龙日夜守卫的“金羊毛”时,伊阿宋利用了科尔基斯王之女美狄亚的爱。事后,伊阿宋带着美狄亚凯旋,不久便对这位异国的公主失去了兴趣,与别的女人结成政治婚姻。美狄亚盛怒之下,杀死自己和伊阿宋所生的孩子,向伊阿宋复仇,故事迎来骇人听闻的终章。德拉克洛瓦还画过一幅阴森恐怖的美狄亚像。总之,并不是令人愉快的结局。



航海过程中的许多插曲都被当作绘画、电影、戏剧的题材,让我们来看上几段。先是在去路上——



约翰·赫维留斯《南船座》



某个岛上的国王会强制途经该岛的船员参加拳击比赛,最后船员们被一个不剩地打死。阿尔戈英雄也遇到了这一挑战,双胞胎之一波吕克斯接受挑战,反而将国王杀死。

色雷斯国有一位双目失明的预言者菲纽斯,他一直为怪鸟哈耳庇厄所困扰。哈耳庇厄长着女人的脸和胸部,身体却是猛禽。这怪物贪婪可恶,每当菲纽斯想吃东西时,它就不知从哪里落下来,把食物几乎吃光,又把仅剩的一点弄脏才离去。菲纽斯险些因此饿死,不过他预知阿尔戈英雄会来救他,所以一直忍耐。正如他所预知的,“阿尔戈”号来了,会飞的卡莱斯和泽忒斯替他赶走了哈耳庇厄。菲纽斯为了表示感谢,告诉了他们今后航海中避开危险的方法。

在法国革命时期的讽刺画中,玛丽·安托瓦内特就被画成了哈耳庇厄的形象。人们对那些不纳税、为了过奢侈的生活而搜刮平民食物的王侯贵族的憎恨都凝缩在安托瓦内特身上,仿佛她就是哈耳庇厄。

在归路上——

载着美狄亚公主的“阿尔戈”号驶向希腊。美狄亚为了她所爱的伊阿宋,不仅背叛了父母、故乡和朋友,还杀了自己的弟弟。返航途中,多多纳森林的橡木在船头说,如果不请魔术女神喀耳刻清洗美狄亚的罪行,阿尔戈英雄们就会受到诅咒。于是他们前往喀耳刻所在的岛,终于平安无事。

之后,他们到了一处塞壬[1]聚集的难关,塞壬会用歌声迷惑船员,俄耳甫斯用竖琴应战,使船得以前进。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尽管一路上经历了千难万险,“阿尔戈”号的远征仅仅历时四个月,非常之短。

现在,我们终于要讲赫拉克勒斯了。

大概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是阿尔戈英雄之一。豪杰如他,有那么多英勇善战的故事,想必一个人就能打败、踢飞、碾碎一切,抢个金羊毛简直易如反掌。这个故事的巧妙之处就是,让他早早地脱离队伍。

启航之后,暴风雨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是两个星期的风平浪静。“阿尔戈”号停靠在一个岛上寻找淡水。赫拉克勒斯(竟然!)带着美貌的海拉斯同行,这少年也拿着水壶进了森林。

不久,一个同伴听到海拉斯的叫喊声,告诉了赫拉克勒斯。赫拉克勒斯赶紧到附近一带寻找,叫了无数遍海拉斯的名字都无人应答。船眼看就要开了,但是赫拉克勒斯仍不死心,他进入森林的更深处,把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心爱的少年。船没有等他们,早早地开走了,就这样,赫拉克赫斯脱离了远征队。

海拉斯的命运呢?

这一章中介绍的画作对此进行了描绘。

海拉斯身材细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他低着头,脸在阴影之中看不分明。他跪在睡莲绽放的池岸,左手握着水壶,正打算汲水。就在这时,美丽的宁芙出现了,他一定被吓了一跳吧。

宁芙(Nymph)的词源是“新娘”“人偶”,因此她们一直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形象,永远也不会变老。她们是居住在丰饶的大自然(森林、山野、洞穴、海上、湖沼、云间、河流等)中的精灵,可以说是自然赋予的拟人化。她们又各自拥有其他的名字,比如,海里的宁芙叫涅瑞伊得斯,山中的宁芙叫俄瑞阿得斯,而这幅画里的是淡水中的宁芙,那伊阿得斯。

那伊阿得斯很少会出现在人类的面前,但这次却不同,因为海拉斯太美了,她们都被迷住,不由自主地浮上了水面。她们不想放走他,想把他带到水底。和海拉斯对视的那位,已经用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看似柔弱,手上却充满力量。旁边的宁芙给海拉斯看手掌上的珍珠,另一个则撩动头发诱惑他,背朝我们的那位拽着他蓝色的衣服下摆。

海拉斯就这样拿着水壶一头栽进水中,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吧。但是,当赫拉克勒斯赶到时,水面已经没有一点波纹,海拉斯永远地从他面前消失了。

不过,在娈童恋中,“消失”有着双重含义。从少年的角度而言,被成年男性所爱的状态结束,意识到自己的男性魅力(或被诱惑),主动离开。从成年男性的角度而言,娈童长大成人,失去之前的魅力。无论哪种情况,对方都消失了,变得“在与不在一样”“看得见与看不见一样”,也就是说,关系结束了。

海拉斯消失,赫拉克勒斯退出了海上的冒险。赫拉克勒斯消失,海拉斯去到了异性恋的世界……


约翰·威廉姆·沃特豪斯(1849—1917)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画家,他专门在神话和文学中寻找主题,其浪漫的画风深受人们喜爱。


[1] 塞壬(Siren),希腊神话中的海妖,人首鸟身。



圣痕瞬间

马克斯《阿内·凯瑟琳·艾默瑞奇》/乔托《圣方济各》



到1871年统一为帝国以前,德国都没有出现像哈布斯堡或波旁那样强大的专制王朝,而且分裂成300多个小邦。因此,每个地方都有显著的特点,比如说“巴伐利亚人诚实而讲求实用,萨克森人有教养,莱茵兰人法国化”,等等。对西发里亚人的评语则是“迟钝”。

北部低地西发里亚湿地蔓延,雾气蒙蒙,用19世纪上半叶的作家伊莫曼的话来说,是个“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永恒的不可思议的国度”。当时的女诗人德罗斯特·徽尔斯霍夫在她的诗中这样描述这片土地的独特神秘性和恐怖:


沼泽里很黑,很黑。

(中略)

青蛙蹲在沼泽里

刺猬躲在草丛里。

在腐烂的木桩的空洞里

蟾蜍扭动着睡着的身体。

在倾斜的沙地上

蛇正要盘紧它的身躯。


不用说,这里土地贫瘠,小村的农民都穷得可怜。

阿内·凯瑟琳·艾默瑞奇就出生在这样的贫穷家庭。她是九个兄弟姐妹中的第五个。连吃饭都成问题,也没有很好地接受学校教育,大概从12岁开始就被送到制衣工厂工作,那个时候她大概完全不会读书写字。在“很黑,很黑”的沼泽里,她大概见过无数次青蛙、刺猬、有洞的烂木桩,以及在斜坡上卷起身躯的蛇。

参加弥撒和教堂活动,可以看到花窗玻璃和华丽的法衣,为她默默工作、毫无起色的日常增添了色彩。但是更大的喜悦,是独自祈祷时频繁发生的神秘体验。她本人后来说,在幼年时期曾与圣母马利亚带来的幼子耶稣一起一直玩耍,长大后又和各种各样的圣人们直接说过话。她开始寻找药草,为认识的人治病(想必也包括贴近和抚摩)。



加布里埃尔·冯·马克斯

《阿内·凯瑟琳·艾默瑞希》


1885年,油画,84.5cm×67.7cm

新绘画陈列馆(德国)



16岁时,她决心当一名修女。但是进修道院需要钱,她将做针线活挣来的微薄工资攒起来,带着去了附近的几处修道会,但都因为钱太少而遭到了拒绝。她患有头痛病,体弱多病也是她被讨厌的原因之一。

就这样虚度了七八年之后,有一天艾默瑞奇正在祷告,耶稣在她面前现身了。耶稣将花冠和荆棘冠摆在她面前,让她挑选一个。艾默瑞奇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荆棘冠,戴在了头上。在戴上的瞬间,荆棘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剧痛。不久,她的额头和太阳穴处出现了与被钉十字架的耶稣一样的伤口。她将布缠在头上,遮住伤口,不让别人知道,内心却激动不已,因为她相信自己分担了耶稣的痛苦。

1802年,奥古斯丁修道院接纳了她,这时她已经28岁。她作为修道院中最底层修女,一边做着辛苦的工作,一边为那些看不起医生的穷人和伤员提供治疗。后来,她在邻里间出了名,很多人慕名而来,反而引起了其他修女的反感。而且,随着治的病人越来越多,艾默瑞奇自己的肉体却越来越虚弱。

9年后,奥古斯丁修道院被勒令封锁。因为战败,西发里亚变成了由拿破仑的弟弟统治的王国。艾默瑞希没了住处,通过门路做了当地神父家的保姆。但是没过多久,她便卧床不起,被一个寡妇领回家中照料。

圣痕就是在这病床上显现的。

圣痕(Stigmata)是指在被钉十字架时耶稣肉体所受之伤同样位置出现的伤痕,位置包括被钉钉子的双手双脚,还有罗马士兵为确认其生死而用枪轻轻刺破的右侧腹。艾默瑞奇除了以上几处,胸口还出现了十字架形状的斑痕(与其说是十字架,不如说是Y字架,与她小时候经常去的教堂所摆的相似),而且,每个星期五(耶稣在这一天被钉十字架),这些伤口就会流血。

听说原来的修女身上出现圣痕的传闻,从大的镇上来了神父和医生为艾默瑞希检查,结果认定为神圣的奇迹,还发表了论文。之后又出现了为她提供援助的其他神父,并留下日记,著名的浪漫主义作家克莱门斯·布伦塔诺也曾频繁拜访她,留下了长达数年的采访记录。

艾默瑞希死于1824年,享年49岁。2004年被约翰·保罗二世列福,成为真福者(天主教中的等级依次为圣人、真福者、可敬者)。

布拉格出生的奥地利画家加布里埃尔·冯·马克斯在艾默瑞希死后半个多世纪,于1885年画下了这幅作品(第170页)。冯·马克斯是神智学协会的会员,发表了许多神秘的、象征主义的作品,对艾默瑞奇的奇迹似乎也深信不疑。

这幅作品乍看上去很平淡,没有鲜艳的色彩,非常写实,感觉就像是一张单色照片。但即便是不了解背景的人,也可以通过画中人物脸上的表情和动作看出,她的灵魂正在经历某种重大的事件。

桌子上有一根蜡烛,烛火笔直向上。蜡烛是“信仰”的象征,这里暗示艾默瑞希的信仰没有丝毫的动摇。另外如前所述,艾默瑞希的头部也已经出现了像是荆棘冠造成的伤口,用白色的大小刚好帽子(在下巴处用绳系着)和同样是白色的扎头巾样式的绸带(绑在头后)遮着。

在病床上,艾默瑞希像往常一样将耶稣受难像放在膝上,大概正在祷告吧。神的奇迹——据艾默瑞希所言——真的就是这样发生的。她获得圣痕时已经年过四十,在当时这已经接近老年,这里画家将她画成了年轻貌美的少女。

天主教是认可奇迹的宗教(新教原则上不认可《圣经》中出现的人物以外的奇迹),即使在现代,梵蒂冈依然承认神显现的奇迹。这种奇迹必须是客观的并且是眼睛可以看到的事物,圣痕当然成了有力的证据。

意外的是,圣痕现象出现得相当晚,最早在中世纪末期,进入13世纪之后。这个人就是圣人界的超级巨星,亚西西的圣方济各,事情发生在他晚年在山中刻苦修行的时候(见拙著《名画之谜 历史故事篇》)。乔托也画过他的故事(第176页),不知为何长着翅膀的耶稣在天上飞着,从他的双手双脚和右侧腹射出五道光束,照向方济各。这幅画非常浅显易懂地解释了什么是圣痕。

圣方济各作为第一个领受圣痕的男性,是极其罕见的例子,因为这一现象绝大多数时候发生在女性身上。这一事实在科学家中引起了怀疑:圣痕现象可能是由自我暗示引起的(因为女性生活艰难的时代持续了很久),实际上已经通过催眠实验证实,通过不断的暗示,真的会出现斑痕。

此外,从脑科学的角度来看,听见神的声音或看见神的形象,多被归类为幻觉。据说帕金森症、癫痫、药物中毒、偏头痛都容易造成非常逼真的幻觉,于是我们可以联想到困扰了艾默瑞希一生的头痛。她出生在仍未摆脱中世纪阴影的土地上,每天被贫穷的生活压得无法喘息,耶稣和马利亚是她唯一的支柱。想与耶稣化为一体,就要感受与耶稣相同的痛苦,可能正是这一强烈的念头,不,是全神贯注的祷告,最终化成了强烈的自我暗示。



乔托·迪·邦多纳

《圣方济各》


1325年,壁画,390cm×370cm

圣十字圣殿(意大利)



艾默瑞希的两次奇迹都发生在她遇到个人危机的时期。戴荆棘冠是在没有任何一家修道院收留她,令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双手双脚等处出现圣痕是在她被赶出修道院,不知道将来是不是会有人照料的时候。

还有一件已经被科学证明的事,是关于“法悦”的。就像跑步者的愉悦感一样,圣痕这样的痛苦和畏怖似乎很容易被转化为至福的感觉,这就是法悦,凡夫俗子很难区分法悦和肉体的快感。17世纪贝尼尼的雕塑杰作《圣女特蕾莎的狂喜》是一个被天使刺穿胸部而感受宗教性的喜悦的修女形象,从这件作品发表之初,就有人窃窃私语,说修女的表情和女人在性爱中的反应如出一辙。

自从圣方济各的圣痕现象流传开来以后,一个又一个女性声称自己也有圣痕,这背后有着深层的原因。

但是,我们应该用科学去嘲笑奇迹吗?也不尽然。在当时的西发里亚,和艾默瑞希处在相同环境的少女有很多啊。在多如海滨细沙的人中,只有艾默瑞希相信自己获得了圣痕,而且她一直对此深信不疑。虽然通过催眠术可以形成伤痕,但是这样的伤痕却不可能持续多年。不管是自我暗示还是别的什么,伤痕只有在艾默瑞希身上持续了许多年,一直流血。



吉安·洛伦佐·贝尼尼《圣女特蕾莎的狂喜》


1647—1652年,大理石,雕塑,胜利之后圣母堂(意大利)


可以说,人类的精神对肉体的影响才是最为神秘的。即便科学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解释,但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不然圣痕不会流血,艾默瑞希也不能治愈病人。奇迹是将所有这一切都包含在内的。


加布里埃尔·冯·马克斯(1840—1915)在布拉格和维也纳学习后,在慕尼黑学院任教。后期被列为贵族,因此姓氏之前有“冯”字。

乔托·迪·邦多纳(约1266—1337)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先驱。他摆脱了中世纪的生硬,第一次在画面中注入了人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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